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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上床吧!”“别急,先吃饭...”

我是周冲 周冲的影像声色 2021-03-16

这篇文章,
依然关于美食与爱。只是节奏略慢,大家一定要静下心,慢慢读,慢慢赏。





他知道他们迟早会上床的。


他刚离婚。她也是。


答案其实都知道,可戏还得做下去。


仓促地来与去,入不得他的法眼。他是阅尽人事的中年人,不求那点欲。他要有味儿,像酒,后劲长。



可他没想到的是,那一天,她来找他,低低地唤他的名字:林。


林,去海边吧。


去海边,不是一个动作,是一个暗语。


如果哪一天,他们谁说出这句话,意味着种植很久的暧昧,到了收割之时。


1年过去了。





林没有想到,是苏先低头。


他是早就知道她的。


她是他朋友翔的妻子。翔为了她,曾孤注一掷。只为与她相守。


他惊异于那样的痴情。也好奇她是什么样的人。一了解,也有了兴致。以及性致。


怎么说呢?用他的话说,难得一见。


就像一张画,上面应有尽有。只是那画,是浮在半空的。



他喜欢那画里的繁华。

更着迷于那繁华底下的寂寞。


知道自己可以趁虚而入。


离婚后,她有一次去找翔,办房产迁移。手续不顺,正准备走。翔接到他的电话。


不知怎的,三人就约了饭局。这是他们第一次吃饭。



地方是林挑的。在广州的一家海鲜楼。


都不是窘迫的人。点菜狠。不担心钱。澳洲龙虾、鲍鱼、花螺、象拔蚌、北极贝、蟹......摆了满满一桌,隆重又奢侈。


暴发户的作派。


半是显摆,半是重视。


他似笑非笑:“慕名已久,终于见到了。”


她看向他。一个倦怠的中年男子,有深重的黑眼圈,带着镇定自若的微笑,风烟味十足。


像什么呢?一掷千金、阅尽欢场的浪子。


她说:“久仰大名。”


他年轻时的艳史多,令她生奇。也生惧。


据说很多女人爱他。他有无数情人,又不属于任何人。途经他生命的女人,都曾幻想过,自己是最后一个。


他不置可否。


他有一种神奇的本领,令每个女人都觉得自己独一无二。


幻想他终究会在某个节点,蓦然醒悟,改邪归正浪子回头,成为相伴余生的良人。


可到底不过是套路。



龙虾端上来,服务员说:“4斤8两。”


盛大的一盘。虾壳被剥除,铺着满满的虾肉。乳白的一块块,被浓稠的芝士包着。


虾头倒还留着。


虾须直愣愣,攒着劲,向四下里乱刺。憋得赤红,生死与肉身靠在一起。


可这样的挣扎,之于食客,不过是宴席上的装饰。不值一提,不会分半点注意力过去。


被吃的,价值只有那一口。

其他的,都是废物。


她咬了一筷,牙齿穿过芝士的浓香,舌尖分汁错酱,慢慢抵达那一口虾肉。


比想象的紧、弹。肉质细腻。


咀嚼得再慢一点,能品到柔软而清晰的纤维。


难得一见的口感。

果然值得四位数高价。



三文鱼、北极贝与象拔蚌也端了上来。


一个巨大的木船,铺着白色冰雪。


雪上拼着整齐有序的生鱼片,白、橘、紫红,配着几片柠檬,缀以几朵萝卜花,和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剑状绿叶,色彩纷呈,看着贵气冲天。


不过三个人,满桌海味,哪里是为了吃。


分明是一种实力证明:我有能力给你欢娱。


酒是红酒。有些年份的。



他举了杯,说,“名花美酒两相倾。”


一抬头,看见他的眼风,微醉,琢磨不透是酒意还是春意。


她暗笑,俗了。下等的段位。传言中的人,也不过如此。


她举杯应和:“谬赞了,受宠若惊。”


滴水不漏。


那时她以为,他与她,不过是路人。他继续他的酒池肉林,她继续她的寂寞如雪。


但是,人生总有那么多的但是。“但是”一出,转机就来了。


当晚,他加了她的微信。


他打开二维码。“你扫我。”


翔在一边说:“林这人很怪,朋友圈从来不开的。我们这帮朋友,没一个见过他的朋友圈......”


她扫了。添加。之后各自开车回家。


微信提示有消息。是他通过了好友申请。但没有话。


她随手打开他的朋友圈。



她竟然能看到!!!


而朋友圈的内容,令她倒抽一口气!!!


从2016年初到2019年,全部的消息,全部的话,都只关于她一人。


2016年,他拍下风景,满目浓翠,说:苏,什么时候,才能和你一起坐在这里呢?



2018年,他拍下家居小装饰:这种风格,苏喜欢吗?



2019年,他拍下海鲜:听你说喜欢海鲜,如果见到你,我把海鲜楼里最贵的全点了......



都是她。

关于她。


满屏都是她的名字......


她的心这才突突地跳了起来。脉博剧烈。不停不休。


三年来,他都在观望、揣测她的一切?


这也是猎艳技巧么?如果是,那他真是顶级的猎艳高手。太能等。太有心。不动声色,手段一流。


这人果然可怕。


何止可怕,简直致命。





她一整夜都魂不守舍。


就像回到少年时,芳心大动,又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

她翻着那些句子,被一种柔软的空气托着,浮着,像凡尔纳小说里说的,随氢气球漫游。不知何时是终点。


她涌上粉色的晕眩感。

以及一种深切的、空荡荡的无助。


女子无情便是王。


一被吸引,就会作。就会欲迎还拒。人不像人。非常丑陋。


但对方阅尽人间芳菲,难免会轻佻地,将她的回避,看作矫情。


最政治正确的方法,就是立刻抽身。


可抽身谈何容易。


这种致命的、野蛮的、不按章法的手段,在她的生活里,从来没有发生过。她几乎能听到潜意识里的尖叫。


她无可奈何。


她的情感又太空了。那么肥沃的期待,什么情种,都能生根发芽。烧都烧不尽。


她准备听天由命。



但和预料的不同——


他一连几天,一点动静都没有。


她有几次做梦,梦见他来找她,她刚好没洗头,没化妆,穿得邋遢无比,到处躲着他。醒来以后,怔了好久。知道自己生了自卑心。


这真是无奈至极。


他这人半真半假,半实半虚。看不透。


她如果再简单一点,一股脑儿扎进去,权当对方是真的,伤了也无妨。倒也好。


或者再复杂一点,历尽沧桑,将性与爱分得清清楚楚。享受该享受的,放下该放下的。万花丛中过,片叶不沾身。也行。


偏偏是将老未老之时,

没有轻率的资本,

又没有洒脱的凉薄心。

被自己的起起伏伏悲悲喜喜折磨得很厉害。



第10天的时候,他的微信终于闪动。他说:“知道你喜欢茶,找了个近郊的茶馆,想和你说说话......”


她犹疑了很久,还是去了。


“权当去见识一种人。”


茶馆在广州郊外。绿野山风,竹篱茅舍。浑然天成。这次的品味果然好得多。



他穿了一身白色休闲衣,比第一次好看。日光在茶舍长驱直入,四野无人,寂静得能听见心跳声。


她迟到了一小会儿,拂开门帘走进来,抱歉地问:“等了很久吧?”


他说:“没事,等一辈子也可以。”


她坐下来。表面波澜不惊。


喝的是绿茶。


透明杯子里,茶叶半沉半浮在中间。浮着一半结局,沉着一半人生。



理所当然,这一次聊到了往事,和他的情史。


他的说辞在她意料之中,“我从前确实太放浪,但你是我唯一想珍惜的人。”


她不由得猜想那些女人。


应该都是激荡过的。像上好的茶,暗香浮动,暖心暖胃。


时过境迁之后,成了茶叶渣——


泡过了,就一无是处了,被他轻轻一磕,倒进垃圾桶,连台面都上不得。



“我曾是你朋友的妻子。”


“已经过去了,不是吗?”似笑非笑。眼神慵懒像午后长柳。


她说:“你那么确定我会和你上床?”


他又笑:“迟早的事。”


他自信得近乎可恨。令她觉得像棋子,任人摆布,完全不由自主。


她当然不想如他所愿。“永远不可能。”但也知道自己色厉内荏。


有几小碟茶点端了上来。桂花酥,马卡龙,杏脯,盛在黑陶的小碟中,像装饰品一样甜蜜美妙。



还有一种糕。将米浆注入花型模具烤成的。


里面有豆沙、玫瑰、红枣等馅心,外脆里糯。


如同传统女子,呆在一种格式里,固步自封。滚烫的心机隐匿在内心,虽不外露,但香味还是一枝红杏出墙来。藏不住的。


她咬了一个红色的点心。细细嚼着。


穿堂风吹过,禅乐若有若无。茶馆的灯开始亮起来了。


她的脸在暮色之中,格外柔美怯弱。


他指了指唇角,说:“有奶油。”突然吻了下来。猝不及防。


“吻我!”他抱紧她。


那一瞬间,她在“推开他”和“配合他”之间切换千百回,几乎瘫软。但几秒以后,她想到那句“迟早的事”,又被激回原形。


她站起身,说天色已晚,我要走了。


离开时,赌气似地发了誓,“一辈子都不可能。”


“话别说太满。哪天你想到那步了,告诉我,说你想去海边,我就知道了。”他看着她,兴致盎然,“我能等。”


“为什么要说去海边?”


“你说过,最渴望的,就是在海边的房子里,听着海浪声,三天三夜都不下床......”





她像一个战败的将军,灰头土脸地踏上归途。


郊外成片成片零星的灯火,明明灭灭。起起伏伏。


因离得远,像是隔世的故事。



她忽然间又烦又空。雾里看花,梦里等一个人,都是自欺欺人。


她知道他不可靠。


可这样失魂落魄,又是什么意思。


就像......就像他随口说开好了房。她就在心尖铺出了余生。


当然是不相宜的。

痛苦的人,终归是那个更在乎的人。


之后又是几天未联络。他真是沉得住气。或许,他的世界里,没那么多非此不可,也没那么多迫不及待。


她不一样。


她的选择太少。少到只有他一人。在这个过程里,她将他设了星标。N次翻阅他的朋友圈,他的聊天记录。


之后又见过几次。


但像是斗法。


两人像戏台上的生与旦,锵锵锵锵,你一枪,我一刀。说话拿腔拿调,举止反复掂量。彼此都觉得落不到地面来。



有一回逛广州的夜市。


那是喧嚣的、市井的宴席。人间烟火的喜乐熙攘,尽在其中。


这对于他们,都是刺激的体验。



他牵着她,在闹哄哄的街上穿行。


东看看,西瞅瞅。在烤生蚝、爆龙虾的燎烈气息里,一切都有着扎扎实实的快意。



他站在一家烧烤摊前,说:“来50串烤羊肉。”


她要了烤蘑菇。


烤好后,一人拿了黄滋滋的一串,在嘴边横着抽下来。


穿过一层层的麻油孜然辣子,一层层的麻辣烫香,一层层的铿锵浓郁,当舌尖触到里头的嫩滑肉质、浓郁肉汁时,他忍不住大喝一声:“嗬,带劲!”


路过一家糖水铺,又买了两杯绿豆冰沙。


浓稠的绿豆汁内掺杂着零星的小冰粒,卿卿我我地掺在一处。插入大吸管,吮着,喉咙一路清凉料峭,叫人神清气爽。


她不知为什么忽然想到:他与她的这段相逢,可能他要的,不只是一段艳遇……


她这样想的时候,声音也柔和了:“林。”


他转过头看她,将一串肉串递过来:“还要不?”


她笑着摇头。


他却吃到酣处,欲罢不能。又在一个摊子上,点了几盘火辣。



辣子鸡块半推半就地躺在红滟滟的辣椒壳里,色相诱人,呼之欲出,滋味香酥脆辣。


他倒上冰镇啤酒,吃得目瞪口呆。


水煮鱼也是一绝,晶亮的大钢盆端上来,满当当的一大锅,盛情盛意的样子。鱼片白嫩嫩、鲜灵灵,捞上一片咬下去,麻辣味令人咂舌,唇舌瞬时异军突起,百转千回。


她看着他。看着他呼噜呼噜地吞咽,觉得到底也是真人。


他的话里,或许也有三分真心。


她忽然有点想赌一把。赢了,是幸。输了,是命。





人生不值得深究。


一深究,无人不委屈。无处不落寞。


林这人始终若即若离。


最暖的一次,是她来了例假,他知道了,午夜开着车,穿过半座广州城,给她送了一壶温热的鲫鱼豆腐汤。



她挣扎着,不让自己浮想连翩。“我叫外卖也可以。”


他说,“这我自己熬的。”


时值2019年年底,已近年关。她问他,去哪里过年?


他说还没定,家人都在国外,叫我过去。我不太想。她的家人则旅行去了。


她随口说:


“不想呆广州的话......我在山里有个院子,你想不想去住两天?”



是古朴的山房。


有菜地,有柴火,有电。但没信号。周围也没有多少人家。凡事需要亲力亲为。


他居然答应了。


2020年1月中旬的时候,他们开了车,过省,下乡。



又沿山路蜿蜒而上。


一步一画。

一转弯又是柳暗花明。

都知风景在深山,但没料到那么浓。



抵达的时候,正值月色明亮,月光一泻千里。


他卸下满车行李。


忽然顿在地坪中,说:“苏,你多久没看过这样的月光了?”


她抬起头。夜空中央,贴着一片黄月亮。光晕清和。就像一个遥远的理想。


而远处,山风呼啸。

天上星辰低垂。



他们站在那里,

像是与世隔绝。

像天地之间,只有他和她。


这个屋子,之前有亲戚帮着打扫。但有段时间没来了。他们一个从古井中打水,一桶桶拎进来。一个则到处洗洗擦擦。


擦完以后,两人烧了柴火,煮了一锅面。除了油与盐,什么也没有。但吃得妥帖至极。


他的眼睛里第一次没有飘飘忽忽的风流气。

她的心里第一次没有慌张感。


一切都落下来。

比尘埃还低。


他们洗了澡,就着壁炉的火光,穿着厚而软的棉衣,聊些可有可无的事。



她第一次想到一个词:余生。


——林,余生你可怎么过呢?


——和你在一起。


她抬头看他,第一次没在心里反抗。


次日醒来,煮粥。

饮茶。

炒极简的菜。


对着满山翠色,不急不徐地饮食。



一粥一茶一晨一昏之间,浓来一盏,淡来一杯。岁月忽已晚。


一天忽忽地就过去了。





他们下山去觅食。


遇见一家饭馆,扶着山腰做生意,懒洋洋的。生意不太好。厅堂两侧倚着书柜,放了发黄的书。


老板递上菜谱。上面也不是印刷字,而是手写的毛笔字。真是个妙人。


也正是此时,他们的手机连上了4G。


新闻铺天盖地涌进来。


他们这才得知,一场疫情正在蔓延。



两人赶紧查相关资料,又问候了一圈国内外亲友。好在都没事。


他安慰说,别怕,我们刚好可以在山里避一避。



他们买了够吃几天的菜,沿着山路开回家。


半路上,她忽然说:“如果我感染了,你马上就走。你感染了,我也是。”


“恐怕到时候都走不了,”他苦笑,“我们生死要在一起。”


那些日子,他们像一对避世的夫妻。



有邻居来串门,掏出一把挂面给他们。


还有的送来红薯,或土豆。


临走了还不忘夸一句,“你们夫妻般配的咧!”


他环着她的腰,“空有夫妻之名,没有夫妻之实,我太亏了......”



她能感到他的异样,自己同样奔腾翻涌。但还是坚决错开了。


“先吃饭吧!”


她无来由觉得,整个时代,都在成全她的爱情。


他只有她。

她也只有他。

大时代里的两个小人物,命运脆薄如纸,没理由不靠近。


因困在山中,他们晨起暮宿,赏风看雨。



闲来在松林间散步。

篱笆前饮酒。

月色下唱歌。


他爬遍了附近的山头,见证了几场山花的开放。



到了饭点,一起在堂前灶间忙碌,煮茶烹酒,燃火烧饭。


那段时间,她学会了包饺子。

他学会了炒家常菜蔬。


在广州的时候,总觉得无限忙。无限空虚。永远没办法心安。


回到山里,发现人需要的,只有那么一丁点。



他们反复地聊天。


他的前尘往事,前尘的前尘,往事的往事,都翻了个底朝天。


她忽暗忽暗的心事,也全部掏出来,晾得金黄干脆。


说透了,说滥了,说烦了,倒不紧张了。


人害怕的,只是未知。男女之间,猜字最伤人。现在知根知底,不是情人,也是知己。



除夕终于来了。


村落间开始有鞭炮炸响。回声在山峦间撞来撞去。


他们爬到山顶,给亲友回信息。


有了信号,才发现,疫情已经很严重了。



武汉封城,湖北封城。广州倒是没有封。但微信群里各种说法都有。


从山头下来,

他们烧了炭火。

一边煮红薯饭,一边炖猪蹄,煎鱼块。


旁边梨木八仙桌上,放了些云片糕、冻米糖、香蕉,散置在盘碟里。虽然没人吃,但还是放了。


两人围炉夜话。


一边聊疫情,一边聊彼此。外面情况瞬息万变。但山中,还是万古不变的天,万古不变的当下。



他们听见竹枝摇曳,松涛起伏,怪鸟洁洁而鸣。却什么都不用费心。依然日日劳作、食饮、休息。


因看不了春晚,两人早早歇了。


这一夜,长而无梦。梦醒之后,新的一年来临。



她站在新年的当口,向他问候:林,万事如意。


他过来抱她。


“零点的时候许了个愿。”

“关于什么?”

“我们。”


她看着他,从万元海鲜,到茶舍,到烧烤水煮鱼,到山间菜蔬羹汤......他越来越低,一步步来到她的秩序之内。


她不知道,未来还有什么动荡。

还有什么变故。

但此刻她已知足。


说到底,她不过是恐惧。恐惧身不由己,撕心裂肺。


张爱玲说过,男人做完爱,总担心女人纠缠他;女人做完爱,总担心男人不要她。


她就担心这种担心。


可哪条路,都不能许诺你皆大欢喜。哪种选择,都拿不到伤害的免死金牌。



回广州以后,疫情逐渐稳定。世界如初。他们又恢复了暧昧不明。


他依然是那个进可攻、退可守的中年男子。她依然是看不透的女人。


似乎没什么改变。

但彼此都知道,有些东西已经变了。


她在某个黄昏,站起身,穿上白裙。去他的别墅找他。


林,去海边吧。



1年以后,她开了口。


她不管。不管这句话引向的,是洪水滔滔,还是刀山火海,她都想去试一试。


性是欢娱。

食是当下。

婚姻是秩序。

爱是理想。


得任何一样,都是幸。


既然明天与破碎,不知哪个先到来。何不趁当下,睡一个人,吃一口饭。做一个梦。


那时落日如雪。木棉怒放,紫荆似雾霭。


他一手拎着海鲜食盒,一手牵着她,去海风吹拂的房间,奔赴他们的三天三夜。


他们合唱的歌,前奏结束。歌曲正式开始。


那剩下的旋律里,还有很多的海。

很多的翻腾。

很多的一日三餐......


在故事新的节点上,她微笑着。站在海风中央。咬着一口白色的贝肉,任情节一路倾泻下去,倾泻下去,通向烟火滚滚的红尘......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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